第78章 王城根儿下的闷罐子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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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,王城根儿下的“闷罐子”

(公元前9世纪某年,盛夏闷得像蒸笼)

镐京(西周都城,今西安附近)的太阳,毒辣辣地烤着王城根儿下的黄土路。

往常这个时候,西市早该人声鼎沸了:卖陶罐的老李头吆喝着“新出窑的咧!”

,打铁的赵老三抡着锤子叮当响,挑着新鲜野菜的农妇互相唠着家长里短,孩子们在尘土里追逐打闹。

可如今?

死寂。

街上不是没人。

行人不少,可个个都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。

脚步匆匆,埋头疾走,眼睛只敢盯着自己脚尖前头三尺地。

熟人迎面撞上了,怎么办?

抬头?

不敢!

张嘴打个招呼?

更不敢!

就剩下眼珠子能动了——飞快地抬一下眼皮,确认一下对面是谁,眼神里塞满了警惕、恐惧,还有一丝心照不宣的麻木。

然后,立马垂下眼帘,像躲瘟疫一样,错开身子,赶紧溜走。

这就是所谓的“道路以目”

路是有的,人也是有的,话?没了!

只剩下一对对惊惶乱转的眼珠子。

空气稠得跟浆糊似的,压得人心口慌。

为啥?

菜贩老姜(一个四十多岁,脸上刻着风霜,本来挺爱唠嗑的汉子)缩在自己的摊位后面,连叫卖都不敢了。

他眼角的余光,死死瞟着街角一个穿着黑色麻布袍子、脸色苍白得像死人、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四处逡巡的男人。

那是卫巫。

厉王养的耳目,专门“监谤”

的!

“老姜哥……”

隔壁卖粗麻布的王寡妇,声音跟蚊子哼似的飘过来,嘴唇几乎没动,“昨儿……东头刘木匠家……”

老姜浑身一激灵,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!

他拼命用眼神制止王寡妇,下巴壳子绷得死紧,疯狂地、轻微地左右摆动!

不能说!

千万不能说!

他看见了,街角那个卫巫,冰锥子一样的目光,正往他们这边扫!

王寡妇吓得脸刷白,赶紧低下头,假装整理她那永远也理不顺的破布头,手都在哆嗦。

老姜心里苦水直冒。

他想起前几天,也是在这条街,南巷口那个心直口快的杀猪匠屠老三,就因为多灌了几口劣酒,看着官差又拉走一车铜矿石(山泽之利都归王有了),嘟囔了一句:“这山里的石头都姓姬(周天子姓姬)了,咱老百姓喘气要不要也交钱啊?”

就这一句!

第二天,屠老三就像人间蒸了一样。

有人说看见几个黑衣卫巫半夜摸进了他家院子……再后来?没后来了。

连带着平时跟屠老三走得近的两个邻居,也跟着不见了踪影。

恐惧,像瘟疫一样在镐京蔓延。

谁敢张嘴?一张嘴,命就没了!

老姜看着自己摊位上蔫头耷脑的野菜,心里比黄连还苦。

厉王搞的这个“专利”

——把原本大家都能进山砍柴、下河捕鱼、林子里摘点野果补贴家用的“公家地盘”

,全他妈划拉到自己口袋里了!

派人守着,进山?交钱!

下河?交钱!

捡柴火?还得交钱!

老百姓活命的根儿,被生生掐断了!

以前日子紧巴,好歹还有点缝隙能透透气,现在?就是封死在闷罐子里,还不断加热!

2:厉王的“盛世”

错觉(王宫深处,凉快得有点瘆人)

王宫里,冰块镇着青铜器皿,凉丝丝的。

周厉王姬胡,斜倚在铺着华丽兽皮的软榻上,志得意满。

两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给他打扇。

卫巫的头子,一个叫獟狁(名字听着就凶)的干瘦老头,正跪在下面汇报工作,声音又尖又细,像夜猫子叫:“……陛下圣明!

自施行专利,严查谤言以来,市井之间,再无异声!

国人行走,皆敛息屏声,以目示意,不敢妄言一字!

此乃亘古未有之清平盛世景象啊!

陛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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