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武丁的梦境与傅说(3 / 5)
复,直到筑成坚固的土墙或高大的台基。
这是极其繁重、消耗生命的劳动。
傅说(yuè),此刻就在这群奴隶中间。
他看起来三十多岁,长期的暴晒和劳作让他皮肤黝黑粗糙,如同干裂的土地。
他同样穿着破旧的粗麻褐衣,袖子和裤腿高高卷起,露出布满汗珠和泥浆、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与小腿。
他正抱着一个巨大的石杵,一次次奋力举起,再狠狠砸下!
汗水从他的额头、鬓角、脊背上小溪般淌下,在黝黑的皮肤上冲出道道泥痕。
每一次夯击,他都倾尽全力,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、充满力量感的韵律。
尘土沾满了他的头、眉毛、脸颊,只有那双眼睛——即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,即使被汗水和泥污模糊,依然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光芒!
那不是麻木绝望的眼神,也不是谄媚卑微的眼神,更不是凶狠反抗的眼神。
那是一种沉静而专注的观察,一种深入骨髓的思考,一种对力量和技巧近乎本能的掌控。
他夯击时,目光敏锐地扫过泥土的湿度、木板的垂直度、绳结的牢固程度、同伴配合的节奏。
偶尔监工不在附近时,他会用旁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,对身边累得快要倒下的同伴低声指点:
“阿岩,你填土时要把草根石块捡出来,不然夯不实,雨水一泡就塌……”
“大柱,你扶板的手要稳,往左偏半分……对,就是这样……”
“夯的时候,腰要绷住力,用腿和腰带动手臂,省力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引导的力量。
那些奴隶同伴,虽然疲惫不堪,却都下意识地听从他的提醒。
在这片充斥着绝望、痛苦和暴力的工地上,傅说像一块陷入污泥却自身不染、默默散着微光的璞玉,隐隐成为这个小群体的主心骨。
没人知道他为何沦为奴隶,也没人在乎。
在这里,只有一个代号——“版筑之奴”
。
中午短暂的歇息时分,奴隶们像虚脱的泥塑般瘫倒在阴凉处,大口喘着气,费力地吞咽着粗糙得像砂石一样的粟米饼。
几个相熟的奴隶围在傅说旁边。
“傅大哥,你懂的真多!
这夯土的活儿,经你一指点,好像真省力不少。”
一个年轻的奴隶阿岩由衷地说,眼中满是敬佩。
傅说接过同伴递来的破陶碗,喝了一口浑浊的凉水,润了润干得冒烟的喉咙,淡淡地笑了笑,笑容牵动脸上干裂的泥痕:“没什么,做多了,想多了,就明白了一点道理。
万事万物,都有它的‘道’,找到了用力最省、效果最好的那个点,就是‘治’了。”
“‘道’?‘治’?”
另一个叫大柱的奴隶茫然地嚼着饼,“傅大哥,你说话咋跟那些刻卜辞的巫人似的,俺们听不懂。”
傅说望着远处王宫巍峨的轮廓,又看向脚下这片尘土飞扬、泥水横流的工地,眼神深邃:“治国和夯土,道理或许相通。
夯土要防塌陷,得选好地基,泥土要筛净,木板要立直,夯打要均匀用力。
治国呢?根基在民心,要除去那些害民的苛捐杂税(筛净泥土),要选贤任能、法令公正(立直木板),要令行禁止、上下同心(均匀用力)。
根基稳了,墙才立得住,国家才能强盛,外敌才不敢轻易来犯……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沉重的力量。
“嘘!
傅大哥!
慎言!”
阿岩紧张地左右看看,生怕监工听见这些“大逆不道”
的言论,“咱就是卖力气干活的奴隶,想那么多干嘛?能活过今天就不错了!”
傅说收回目光,看了看身边几张年轻却写满麻木和疲惫的脸,心头一阵酸涩。
他沉默地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饼,没有再说话。
只是那双眼睛深处,跳动着无法熄灭的火焰——那是对天下疾苦的深切悲悯,对改变现状的深沉渴望,以及对自身所知的无法磨灭的确信。
污泥可以掩埋身躯,却无法禁锢智慧的光芒。
就在这时,工地外围突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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